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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唤醒了沉睡的小鸟,这个车站的来往过客很多,但它并不是很有气氛,纷扰的人群中,偶尔几声平淡的鸟鸣也已经是可爱的了,远远的```一个冰冷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。穿着深蓝的休闲服,他叫浩天。是一个毕业三年的大学生,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,现在他已经自学拿到博士学位了。
他醒了,一睁开眼,他看到了澄蓝浩瀚的天空,正如他的名字-浩天。可是,似乎他没有欣赏这种明朗遥远的蓝,他的眼中有淡淡的忧郁。车站旁边树叶已经纷纷落去,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,还是树的不挽留。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憔悴,也没有人呆呆的凝视着秋天落叶,其实落叶就像会飞的翅膀一样,但是不需要羽毛。
浩天站起身来,感到一阵隐隐的酸痛,他随随便便的买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,又急匆匆的回到树旁的长椅上。就好像害怕树叶一瞬间全部散落是的。他又做了下来,静静的啃着面包,回忆将他带回了三年前````
三年前的今天,同样清澈湛蓝的天空,同样和谐明媚的阳光,同样平淡无奇的鸟鸣,同样一棵枯树在向大地倾诉。浩天和唯一在这里分开了,那一年他们毕业,唯一厌倦了这个城市。不过,她说她愿意为了浩天留下来,可是这意味着唯一将与她的梦想失之交臂,浩天不愿成为她的牵绊,很果断的让唯一离开,放她去追寻属于她的梦想。在这个车站浩天将唯一送上车,他们很默契,谁都没有显现出一丝的难过,其实他们都很清楚--眼泪在心里。他们约定了三年,三年后也就是昨天,会在这里相见,三年内两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拚搏。
浩天打开矿泉水,喝了几口,挽起了左边的衣袖,上面清楚的刻着两个字“咖啡”。是这样的,他们还说好,三年内不会联络,等唯一回来后他们一起开一家独特的咖啡厅,想到这,浩天的眼睛突然亮了,几秒钟后,又是忧郁。此时,他的眼睛像一片异常平静的海,是暴风雨来临前宁静的夜晚,她又不经意的抬起头,看到叶子依然在默默的飘,落在地上,又被风卷起,只是没有哗啦哗啦的声响,一种归属感,花落无声的归属感,是夏日飘雪的心情。
想一想昨天,浩天整整在这里等了24个小时,他兴奋的睡不着,凌晨就跑到车站来等,他想象着,看到唯一会是什么样子,一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。只要有火车的声音,他都会从长椅上跳起来,跑过去。人群中,他搜索着,但是仍然没看到他脸上浮现笑容。最后一班车的最后一个人也在他的视线中消失,他仍然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。可是,他不愿意离开,因为唯一是不可能忘记的,在她的右臂上有一个和浩天一样的纹身,就是那个“咖啡”。
浩天的思绪有把他拉回现实,三年过后,可以联络了。他决定去网上找找看,浩天去了一家他很熟悉的网络咖啡屋,它不同于网吧的,有一个很不错的环境。浩天通常会选择紫色的那间,当然今天也不例外,他上了OICQ,又去了几个他们经常去的论坛.文苑。可是连影子都没有,浩天的心里空空的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依然能为唯一想出失约的理由,让自己得到一些安慰。的确,浩天还只是个大男孩,内心其实还是很脆弱的。他必须找个方法来愈合自己的伤口,这伤淡淡的确有那么深... ...
突然,他想起了电子邮箱。对啊,说不定唯一已经发了好多的E-mail呢。浩天的心里突然轻松起来,像又一道灵光划破静穆昏黑夜空```很快,浩天登陆了邮箱,果然有未读邮件。他迫不及待,有些激动,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奔流。浩天打开那封邮件,不是唯一写的,而是大学时的好朋友袁射写来的。浩天又平静了下来,可是当他读完这封E-mail的时候,他彻底绝望了,有已股寒流像他袭来,可是他已经感觉不到了。原来,唯一昨天就结婚了,信是袁射几天前写的,具体内容,袁射没详细写只是给了浩天一个地址让他自己来。浩天记下了地址,并没有急匆匆的赶着过去,现在他已经没有思想,没有目的,没有感觉了。
浩天上了火车,习惯性的挽起了衣袖,“咖啡”两个字露在外面,这一次浩天觉得他们好刺眼,次的他那可颗经破碎的心好痛好痛。是的,心碎的感觉只有心碎的人才知道,一瞬间他觉得活着只是为了活着,没有生命的意义,是痛苦的底层... ...
这段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的旅程算是熬过去了,浩天也很顺利的找到了袁射。袁射把浩天带回家,两个人坐在沙发上,端着咖啡,浩天并没有喝,袁射也只是尝了几口:“她半年前出了车祸,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丧失了近五年来所有的记忆,当然其中也包括你。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想尽办法联络你,却怎么也没有你的消息。” "我们说好三年内不联络的,我就将自己封闭起来。" 浩天打断袁射的话,一点语气都没有,甚至平静的异样,袁射继续说下去:"在这段期间有位医生在唯一清醒的时候给她端了杯清咖啡,唯一看到她‘咖啡’字样的纹身就误会了,两个人很投缘,在唯一康复的两个月后也就是昨天,他们结婚了。"袁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,房间里空气仿佛会让人窒息。咖啡也早已经冷却。袁射似乎想起了什么,吸了口气,又接着说下去:"他们开了家咖啡厅,要不要见她一面。" 浩天没有反应,房间里好像只有袁射一个人,"走吧,去看看。不过什么都不要说好吗?他们现在很幸福。" 袁射一边说着,一边拉浩天,浩天已经对一切都视而不见了,没有意识的被袁射拽着走。
他们坐火车去了唯一在的那个城市,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。
突然,浩天感到一种熟悉的味道,还来不及反应,他已经被袁射推了进去。两个人坐下来叫了三杯咖啡。浩天看到了,他看到了,那个正在煮咖啡的老板娘,就是唯一。
她一点也没有改变,瘦瘦的脸,和谐的轮廓。她的眼睛,透亮的想一尘不染的天空,清澈的什么都没有。可总是蕴含着一切,像纯醇得冰咖啡。就是浩天想封锁的感觉... ...
不一会儿,三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被端了上来,浩天抬头看了看唯一想对她说些什么,喉咙却沙哑了,老板娘礼貌的笑了笑,"请慢用," 这声音,耶是那么的熟悉,像一丝清泉流入浩天心中,可是那干涸的的心灵已无法被湿润,浩天的周围,一个人也没有。这店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,可是这里的气氛确实很别致。这是,想起了悠扬的爵士乐,淡紫色的音符配着咖啡苦涩的清香,一样的,和浩天想的一模一样,袁射转过来,'' 这儿气氛不错的嘛 。'' 老板笑了笑,说:"是她设计的。" 说着他和唯一对视着。浩天看到唯一手臂上的"咖啡",仿佛有个缠绵萦绕的声音在耳畔潺潺的讲述着一个古老不竭的故事。
一群大学生走了进来,咖啡厅里立刻布满了欢声笑语,爵士乐结束了,弥漫着咖啡的气息,浩天低头偷偷地看唯一臂上的纹身,一滴失去方向的眼泪滑进了那杯早已冷却掉了的咖啡里,没有温度的冰咖啡... ...
浩天回到了那个车站,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,他静静的坐在长椅上,树上的叶子仍然没有原因的飘落。
短暂的流星,脆弱的泡沫,浩天像一个失去了拐杖的盲人,跌跌撞撞地走自己的路,却走不出自己编织的茧,还会走回长椅。那颗空空的心追忆过去的涟漪,用曾有的快乐添满那颗空空的心。云被风撕得粉碎,躲在云间的月亮像一汪清水,泻入浩天的心里,好凉,好凉。无限坠落的黑夜中,叶子离开是风的追求,还是树的不挽留... 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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